「一千個家庭、一千個感謝啊!」日前在台灣先天性心臟病關懷協會大會上,多位家長一上台就向陳豐霖醫師頻頻致謝,因為國中小新生心臟超音波篩檢的政策,讓他們及早發現孩子罹患心臟疾病,並接受治療;而目前全國只有台中縣持續這項福利,「只因陳醫師願意半買半相送」。
在醫學中心,成人心臟超音波檢查健保給付為三千兩百元、兒童為三千八百四十元,而台中縣進行這項新生心臟超音波檢查,縣府給付最初是每人四十六點三元,經三度調漲今年每人為一百四十九元,約是肯德基超值全餐的價格。
而台中縣之所以用跌破醫界眼鏡的價格持續做這項福利,是因遇到一位不計成本的醫師,他是台灣先天性心臟病協會理事長、中山醫學大學附設醫院先天性病科主任陳豐霖。
實際上,陳豐霖為了承接此計畫,自掏腰包近三百萬元購買三台可攜式杜卜勒超音波、九人座廂型車,並向醫院申購一台全彩高階杜卜勒超音波。
陳豐霖坦承,承接此計畫是趕鴨子上架,原來是台北榮總當過護士的基層校護在校護會議提議。校護說,小一、小四例行性健檢雖已行之有年,但學童猝死仍然頻傳,建議增加心臟超音波篩檢心臟病,當時即與高雄榮總小兒心臟科主任謝凱生連繫,盼由該院承接。
「你來接吧!」陳豐霖是謝凱生的門生,只因老師的簡單一句話,就讓陳豐霖從此走上這條為學童的健檢之路。第一年篩檢四萬四千人,有二.一%異常,這數據遠高於過去臨床報告先天性心臟病罹患率○.八%。
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振奮,卻忘了只為了幫廿、卅位新生篩檢,凌晨三點就得起床跋涉一百四十公里的路程到梨山,也忘了當初借錢添購醫材的負債。
本著研究的心態,讓他不斷增聘人手做篩檢,但醫界詆毀他「把小病當大病」,很多同業對他有微詞,更有國中女生誣指有性騷擾之虞;奇妙的是這些雜音,在他做久之後反而變成感謝聲浪,很多學童因篩檢而發現心臟結構異常,治療後,體能耐受力提升、學習力變好,甚至胃口大開,身高體重突飛猛進。
「陳醫師是我兩個小孩的福星」,從事補教業的莊振興感受最深,他說,兒子愛打籃球,劇烈運動後臉會發黑,國一篩檢出有先天性心臟病血管環,莊的女兒也有類似症狀。手術後,女兒現在讀台中女中、兒子進清大。
他回憶,女兒過去算數學十分鐘就頭暈,遇大量記憶、理解需求時有學習障礙,以前找不出原因、很困擾,卻因台中縣這項政策得以找出病因,人生際遇因而大不同。
還有小女生的父親在廿九歲因主動脈剝離猝逝,她在小一篩檢時發現主動脈剝離的前兆,即時接受手術治療;也有學童在小一篩檢發現異常,家長不相信也不願治療,國一突然在家昏倒,爸媽想到當時醫師曾「預告」疾病可能的發展,馬上將孩子送醫救回一命。
「個人得失不重要,但下一代的健康不能等待!」面對縣市合併,台中縣家長期盼這項政策能夠持續,陳豐霖和家長站在同一陣線,他估算台中縣市每年有三萬兩千名國中小新生,如比照今年每人一百四十九元的收費,費用不超過五百萬元,他強調會持續做下去。